利益至上,人情得讲,看准机遇,见好就收。
——某位大奸商留下的名言
“一般而言,行商路上商人都是蛮不容易的,因此,互帮互助算是很平常的啦。”在之后,两支商队合成了一支队伍,对方商队剩下的护卫也被划为了雅克里希商会的商会武装里面。
“但是你之前没有帮他们,不是吗?”拉杰斯这个时候也被萨拉米安排在了商队中间和自己坐在一起:
“现在在说这样的话,总觉得有点……冠冕弹簧。”
“……这就得跟小拉杰斯你好好说说了。”萨拉米看着拉杰斯用手碰了碰他的脸:
“没错,互帮互助互相照应这些属于可以去做的事情。但是不是必须去做的事情。我说过的,凡事讲究价值,如果我当时让其他商队的货车来接受我们自己武装的庇护,你认为我们的人能够同时保护那么多车吗?不,或许我们自己都会出现伤亡。一个两个不要紧,但是多了,就没有法子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就像是这样,来假设一下吧,你面前有一个快要饿死的人,你手上有一个面包。怎么做?”
“……当然是给他。”拉杰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。而萨拉米笑了:
“标准答案当然是这个,因为你心中存有善良,遇到别人有危险的时候自然会伸出手。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,现在加上一个附加条件,这个好吃面包是你负责交付给军队里面一个军官的,如果不在指定时间交付或者过去说面包丢失了之类的,就会换来那家伙的一顿毒打但是不致命。现在请做出选择。”
“……”这一次拉杰斯沉默了。萨拉米伸出手:
“迟疑就对了,当自己的利益会因为帮助他人而受到侵害的时候,可没有人会傻着没有丝毫迟疑的上去。”
“……就是如此,凡事都要讲究利益。干什么事情,能够得到什么。事实上我现在还不是帮助他们了吗?没有我的允许,他们只能原路返回亏本。这就是我的「善意」。”萨拉米说着摆弄着刚刚收下的布伦的钱袋:
“别把自己的善良定义的太廉价,拉杰斯。”
“……一堆歪理。”拉杰斯听完之后将头偏过去,萨拉米则安心的躺在货车上面很享受的说道:
“这年头,行不通的才叫做歪理,如果行得通的,就叫做真理。”
拉杰斯没有看萨拉米,他的眼睛盯着后方货车上面那个正在抹着泪的女孩,她刚刚失去了父亲。依偎在商队成员的怀里面,不断抽泣。
“……”拉杰斯只是看着,没有说任何话语,货车在继续前进,马匹也在前进,货物跟着前进,这条道路上的血迹很快就会被某天的血给洗清,剩下的,又一天剩下的车队则会在这条道路上留下新的印记。
如此往复。
——
“来来来,今天就在这里安营扎寨了!”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,萨拉米站在货车上面大手一挥:
“我们完成了预定的行程了!现在,准备休息!”
“哦!太棒了!”
“万岁!一天的行程终于结束了!”
行商的人们欢呼着在地上打滚,他们走了一天的林道,其中的崎岖山路和坑坑洼洼的沟渠让大多数人都身心疲惫,现在这里多数人就只不过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,等待明天的旅程。
“到这边拿帐篷了!”随着预定好了范围之后,营地开始驻扎,火堆被点燃,而帐篷和毛毯在人们不断的吆吼声中被撑起。
“我觉着这东西真不错,虽然没有棉被,但是里面还是很暖和啊。”恩德躺在帐篷之中:“你觉着怎么样?”
“让开一点,我没法躺着。”拉杰斯说着示意恩德挪了下位置,自己也躺了下去,毛毯十分舒适,丝毫没有扎人的感觉,而帐篷也十分牢固,寒风没有一丝能够波及进来。
“喂喂,我晚上可是要去守夜的,那时候这里面你随便滚都行了,真是……”恩德说着大大咧咧的起身:“去外面吧,晚饭马上就要好了,今天忙活了一天,累死我了!”
“……我也差不多。”听到这里恩德转头笑了笑:“差不多个屁!你在马车上面坐了一天!累个鬼,顶多下来走了两步路,真是的。”
“啊,即使如此也很累啊,我是说坐着累了。”拉杰斯露出笑容随后伸出手:“这么颠婆的路,坐着也不舒服啊。”
“那明天你就站着和我们一起走得了!”恩德说着自然明白拉杰斯的意思,将其一把拉起,两人走出了帐篷。此刻外面的营地已经被搭好,商人们将货物堆积在一起做好记号,随后将货车放在营地周边围住,马匹们也被统一安置,其他人围着货车和帐篷在火堆面前摆放巨大的石头充当凳子。
“晚上一定要认真巡逻,护卫这些货物一点都不能少!”奈特看着面前的武装护卫:“已经确定了这边是有山贼的,那么自然一点一点都不能含糊,那些家伙最喜欢的就是不干人事的玩夜袭。”
“明白了,奈特老大!”所有雇佣兵都大声的回应,奈特也很放心的走向一边:
“今晚别喝酒,免得有人半夜划破喉咙。”
“呜哇~吾友科琳娜!看在多年挚友的份上,不要啊……”这个时候,突然萨拉米的声音传了过来,拉杰斯等人立刻朝着那边望了过去。只见金发独眼的科琳娜一只手扛着萨拉米的身躯,就像是搬运酒桶一般的将其运输。
萨拉米不断用拳头锤着科琳娜的背,但是根本没有半点用处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她想要一个人溜到森林那一边的湖去洗澡,被我拦住了。”科琳娜很平静的说道:“说了多少遍,要水洗澡我给你运过来,不要一个人。”
“那样的感觉根本不一样嘛!好不容易有个湖能够好好享受一下!又不打紧!”萨拉米此刻脸都已经涨的圆圆的而且有些红润:
“再这样下去我生气咯!”
“是是是,那请你继续生气吧。”科琳娜再一边笑着将萨拉米放下:
“那生气了的话是生我的气咯?”
“那是当然的!”萨拉米眼神犀利的看着科琳娜,后者并没有显得多在意:
“啊……那就好可惜啊,生气的家伙肯定没有胃口啊。”
“……啊?”
“我今天还准备亲自掌勺做点什么的,但是现在看来……啊,好伤心啊,明明想要做点好吃的东西来犒劳一下这么努力的大家的,可是啊……”她此刻转头盯着萨拉米露出笑容但是这可不是温和的笑容,而是一种志在必得露出杀手锏的笑容:
“生气会败坏食物的口味的哦,那样就是对我厨艺的亵渎,那样的家伙没资格吃我,的,菜,哦。”
“……吾友,我突然感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~”突如其来的,萨拉米扑向了科琳娜,明明刚刚还是像是只小兽似的抗拒,现在却已经摆着笑脸扑在了科琳娜怀里面:
“科琳娜最好了,蹭蹭~”
“……”眼前此景拉杰斯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了,萨拉米真的很奇怪,有时候她像是睿智的智者,无情的商人,合格的导师,但是同样也有时候她就像是个心智未成熟的小女孩一般,好像这个人不管是什么样子都不会让人觉着有违和感。
“啊,这种时候我们都会说是老大发疯的时候。”奈特在一边说道:
“也只有面对大姐大或者极度开心的时候才会是这幅样子吧?唉,看不懂这家伙很正常,也只有大姐大能治得了她了。”
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,拉杰斯和恩德没有继续观看,而是走到火堆里前面开心烤火,火不大,但是有着一丝丝暖意已经不赖了。恩德在一边石板上面拿起一壶热茶,倒了两杯,给拉杰斯一杯。此刻,整个营地都很欢腾,人们拿着热汤,互相面对面交谈着从不同地方带来的趣闻和异事,随后互相露出笑容嘘寒问暖,有人拿起五弦琴直接在一边弹奏起来,音乐的声音欢快悦耳迎来掌声与喝彩,其中有人合着音乐开始唱歌,即使跑调也依旧快乐。在片营地之中的人来自大陆的各个王国,各个地方,但是却又在缘分的安排下面走到了一起。只因为有着共同的使命而已。
“不赖吧,这样的生活。”恩德喝了一口茶水,吐出一口长长的热气,拉杰斯也是,他注视着四周的情景,许久之后,嘴角露出了一个弧度,喝下了茶水:
“不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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